“退步原来是向前”：在数字化狂歌飙进中重新发现乡村

2023-08-28 04:49:22 来源：腾讯网小 中

2023年8月中旬，21岁的堂侄小孙从长沙回到了湖南乡下，开始自主创业做电商，卖县里的阳光玫瑰和周边市县的柑橘、葡萄柚等农产品。

做电商有两个核心能力，一是获取订单的运营能力，另一个是靠近产地，获取优质供应链的能力。在互联网还是新生事物的二十年前，第一种能力的门槛很高，随着新生代APP的操作越来越“傻瓜化”，掌握高性价比的优质供应链，变得越来越重要。这批互联网原住民从购物、刷视频进而学到了运营能力，现在开始回到原产地，补齐自己的第二种能力。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此前，小孙在长沙一家短视频公司负责内容制作和运营，学到了怎么吸引用户和消费者。现在，他要回乡向自己的爷爷奶奶辈，学习怎么从果园的水土、今年的天气和水果表皮颜色变化来辨别农产品的成熟时间和品质，从而决定自己今年的运营节奏和定价策略。

从城市逆行回乡村，从帮老板干活到自己当老板，他的人生轨迹，是典型的“退步原来是向前”。

别误会，现阶段，城市化仍是主流。依全球城市化发达国家的比例，中国目前至少还有10个点的城市化发展空间。但利用数字化的基础设施，逆向回乡创业，也已经成了一股强大的潜流。这些逆行者所倚靠的基础设施，是凭身份证即可注册的各个大厂APP、覆盖最初最后一公里的快捷仓储物流及便利的支付服务。

一个面向世界，打通城乡的数字化“虚拟中国”，已经覆盖超10亿国民。这个空间，不是简单地覆盖在960万平方公里的客观物理空间上，而是亦主亦客、亦心亦物、主客观交融的赛博空间（Cyberspace）。

这种主客观交融至少有两层含义。

其一，在宏观生存论层面，是这些数字化基础设施已经完全融入人们的生产和生活空间，而不仅仅是“远方”和“他者”，是娱乐的“对象场所”。人们依靠这个虚拟现实融合在一起的空间谈婚论嫁，工作、赚钱、养家，沉浸式地休闲娱乐。它从基础层构成我们的生活场所，离开这个新空间，很多人的工作和生活就会陷入停顿和困境。

其二，这种主客观交融，未来将从更微观的感知和操作层面达到“无缝对接”。《头号玩家》里，主角戴上头显仪器，就进入到了一个可以完全沉浸其中的新空间。这种科幻场景并不在遥远的未来，扎克伯克对“元宇宙”的押注也许稍微早了一点，且受到ChatGPT的正面冲击，但硬件和软件的进展已到了“元宇宙”的大门口，临界点大概率会很快到来。

可以想象这样一种场景：不远的未来，我在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，戴上头显，就可以用手指或语音开启堂侄小孙的虚拟现实店铺，沿着一条风光旖旎的干净乡村小路，走进他对接的各个乡村供应链果园，甚至还可以闻到阳光玫瑰或葡萄柚的香味，然后亲手摘下树上的果子，完成采购，等待收货后即自动付款。

对商家来说，他完全可以生活和工作在乡村，通过一个未必是“电脑”的终端完成运营，参加行业会议，与总部位于北上广深的APP服务商进行定期沟通。日常的工作主要是团队协作，去各个果园实地考察供应链，对接多元化的冷链物流系统。工作之余，在这个新空间里与天南海北的朋友们聚会，休闲娱乐，参加虚拟大学的学习。

这时，乡村里宽敞的居住空间，青山绿水的环境，清新自然的空气，不再是“好山好水好无聊”，重新变回“自然的馈赠”，梭罗式的修行者，不再只在瓦尔登湖住上一两年，而是可以长久住下去，乡村重新变成现代人的诗意栖居之地。

从互联网到元宇宙，改革开放的中国已深深卷入这一波科技浪潮。从农业中国、城乡中国到数字中国，我们这代人正经历时代巨变。抹平过去看似难以逾越的障碍，这是技术可能带来的良性变化。《连线》创始人凯文•凯利说，自己曾长久思考科技带来的利弊，最后的结论是，利是51%，弊是49%，如果我们能把科技的运用和发展，努力向善意、适生的方向发现，最终它的乘数后果，就将变得非常明显。

•（本文仅为作者个人观点，不代表本报立场）

韩西原

责编陈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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